回到梓墟镇后，他们仍请兰治安出面，邀请应祚仞喝了一顿酒。酒席的东道主是兰治安，买单的还是水泥厂，出席的只有他们四个人。马兴家和苟业权同应祚仞见面握手后，一再表白久仰盛名、相识恨晚的意思，又接连叙说与应祚仞有瓜葛的一些熟人。这些人在乌油县的封神榜上都有一席之地，他们在攀扯中便拉近了相互之间的感情距离。兰治安也从旁吹嘘，说马厂长如何讲义气，水泥厂的领导都十分够意思。应祚仞故作谦卑地说：“只怪我们检查办事处的庙太小了，马厂长这么大的菩萨请不进来。”马兴家忙不迭地赔小心：“应主任这样说就见外了，我们搞企业的穷事多，没登门拜访我有责任，以后一定要加强联系。”
相互客气的应酬了一番，酒酣耳热后，马兴家才提出崔大保的事。应祚仞知道他们为这事才请自己的客，却装聋卖哑、引而不发，小心接招。马兴家说：“崔大保是我们的铁杆弟兄，为厂里做了很多贡献。现在的社会环境，不会打点关系就办不成事。搞经济工作的，天天跟钱财物打交道，常在河边走，没有不湿鞋的。有什么问题还望应主任多多关照。”应祚仞无可奈何地表示：“我们也晓得搞经济工作的难处，从来不拨草寻蛇打。有人举报了，我们又不得不查，冲着马厂长的面子，能够圆通的地方，我尽量圆通吧。”
马兴家理解他的苦衷：乌油县天远地偏，荒山野岭，草莽林深，蛇蝎成群，谁敢去拨草寻蛇？冷不丁冒出两条来咬你一口，保不定送你上西天。
因为双方是初交，话只能说到这个地步，要把关系搞铁，还得加大力度做工作。接着，马兴家和苟业权又一个劲地给应祚仞敬酒，兰治安也左右开弓地向双方敬酒，应祚仞则左支右绌、应接不暇。四个人都喝得醺醺然后才散席。
临分手时，应祚仞跟马厂长单独咬了一会儿耳朵，说有个朋友开煤矿，要他帮忙推销几千吨煤。马厂长是明白人，检察系统专门跟贪官污吏打交道，同党政官员、企业负责人都熟悉，工作过程中难免发生经济上的拉扯。他问明了煤矿的名称，摆了摆脑袋说，这个煤矿的煤质很差，水泥厂根本不能用。应祚仞说要是煤质好，我也不会请你们帮忙了。马厂长看出他强行要推销，只好表态看在应主任名下，先接受一千吨再说。应祚仞连声表示感谢。马兴家问他是什么价。他说一百五十元一吨。
马兴家料定应祚仞从中加了价，他要把人情送在明处，便说：“应主任，他们过去一百二十块卖给我都没要，你可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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